骑士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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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温悦站在孤零零的蝙蝠洞，顿觉天昏地暗，此时蝙蝠侠分身终于姗姗来迟。她赶紧将纳米战甲交给分身，纳米战甲有数值加成，分身战斗力会进一步提高。玩家操控分身马不停蹄追击法庭踪迹，游戏地图持续显示迪克位置，蝙蝠侠一路飙车闯红绿灯和撞翻数个障碍物，甩开交警围堵，来到下水道入口。

交通法什么的，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整什么遵纪守法？有问题去找韦恩集团报销，玩家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现在谁不知道蝙蝠侠身后是韦恩集团支持。

哥谭下水道可谓深受本地人青睐，杀手鳄、格兰迪等级反派都在那安家，现在正追踪的猫头鹰法庭也在那设置基地，就连蝙蝠侠都在下水道挖了数个蝙蝠洞。可以说哥谭的下水道除了找不着路以外，什么都能找得到。

蝙蝠车一个急刹，蝙蝠侠弹射出车跃进下水道，下落法庭基地的入口。

仿佛进入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兔子洞，周围光线变亮景色变得光怪陆离，混乱失真嘀咕大笑扭曲的声音隔着电脑从音响里传来。

像是吃多了毒蘑菇产生的幻觉，扭曲的画面和声音让远距离操控的温悦都感到心烦意乱，她现自己好像有点晕3d。

温悦调低音量，不知哪步操作不对，音响里嘈杂的声音骤然消失。“我没静音啊……”她不解地挠挠头，把手放音量键又加加加。蝙蝠电脑显示器卡了三秒后开始闪烁黑屏，电脑里的主控人物画面一步步被黑暗吞噬。

温悦手一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什么按钮，在一番检查后仍未现任何问题。

像对待所有接触不良的电器，她拍了拍电脑和主机，手都快拍散架了还是毫无效果。谁把她网线拔了？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世界意识此时冒出来：【怎么回事？我失去了分身的联系。】

失踪人士终于回归，温悦反过来质问：【怎么回事？你家电脑性能这么差？游戏才打到一半就死机了！】绝对不是玩家的锅！

世界意识翻阅系统日志后明白了所有，一时间无语凝噎。的确不是玩家的问题，是巴巴托斯出手了，日志记载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扭曲不可名状的力量将蝙蝠侠拖入黑暗深处。

——巴巴托斯这货，就知道抢别人家的蝙蝠侠，难道没有自己的蝙蝠侠吗？

【你家分身掉线了，质量太差，建议回炉重造。】温悦倒打一把，理不直气也壮提出要求：【现在赶快给我搞个新分身，我急着救人呢！】

【没有。】你以为像蝙蝠侠那样的分身是大白菜吗？宇宙稳定上升，世界意识人性加深，快被玩家逼成吐槽役。

温悦翻看玩家背包，正在寻找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闻言抬头：【那现在怎么办？迪克被法庭抓走了，分身又联系不上，不然你附我身体代打一下，把人给救回来？】

【不行。猫头鹰法庭现在是巴巴托斯的主场，我无法进入。】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救迪克吗？】温悦无力，现在迪克凶多吉少，但凭她的实力盲目过去也是送菜，先问问外挂提供商的意见。

【没必要。】

【什么？】温悦眼神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必要救迪克。】世界意识语句清晰的重复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温悦拍案而起，压在电脑桌上指节白，【刚刚那群利爪把你的脑子偷走了？还是毒蘑菇吃多了？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没必要救迪克？】

【如果你想要一个罗宾的话，我可以引渡一个达米安过来。】世界意识答非所问，祂自认为看清了玩家真正的诉求。

世界意识的傲慢无意识间表现的淋漓尽致，温悦的情绪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骤然熄灭，触底反弹，脸色变得平静毫无愠喜之色，这是她真正生气的表现。

世界意识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继续劝说，像是哄无理取闹的孩子：【不用担心太多，我已经在其他世界找到了一个多余的达米安。那个世界离我们的世界很近，我很快可以将他引渡过来，让他当你的罗宾……】

【有时候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我是玩家，还是你是玩家？在你眼里，迪克难道只是一个代表罗宾身份的npc吗？】温悦打断世界意识的话，她声音倏然转冷，表情平静从容到可怕。

【温悦。】这是世界意识第一次叫玩家的名字，祂凝声道：【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中，迪克其实早就该不存在了。】

【原本这世界真正的历史，在迪克的父母死去之后，迪克孤身前往凶手所在地，最终两人同归于尽。如今他还活着，是因为我的插手，改变了他本来的命运线。世界的力量在他身上留下祝福，用以保护他的神志与灵魂。】

【迪克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利爪进入猫头鹰法庭，帮我探查巴巴托斯的布置——活着就是他最大的恩赐，如今只不过是回到他原本的命运当中而已。】

温悦怒极反笑，此时才觉之前种种迹象背后的含义。

世界意识和巴巴托斯，一个将迪克看成棋子，一个把他当做兵器。在温悦第一次见到迪克的时候，世界意识给他的形容是“回收”，而猫头鹰法庭背后的巴巴托斯对他的态度是“使用”。

无论是谁，都丝毫没有把迪克当成一个独立的自由的个体。祂们是掌控者，是支配者，对于世界意识和巴巴托斯而言，迪克只是祂们之间角力的工具罢了。祂们用宇宙的浩瀚看待人类的渺小，却从未想过世界所包含的从来不止是宇宙，还有生活在其中的生命。祂们不懂“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辽阔与深远的天地由生命的细微组成；祂们不懂“踏遍乾坤心浩渺，还观蝼蚁意悠长”，认知世界宏观也不能忘却事物细微；祂们不懂“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在见识过天地宇宙、宏大广阔的世界后，仍要怜惜细微平凡的生命。

生命的本质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所有的事物都终有一天会消亡，包括我们，包括祂们，包括世间所有。傲慢是祂们最大的失败源头。事实上，无论是世界意识还是巴巴托斯，祂们本身从不是什么伟大而不可战胜的存在。

在dc漫画中，就记载巴巴托斯入侵失败的案例，祂最终被正义联盟绑在了黑暗多元宇宙的底部，被锁在由监视者用第十种金属制成的铁链中。在那个时间线里，巴巴托斯败于他最瞧不起的蝼蚁之手。祂永远被囚于那挣脱不开的锁链中，被迫看着世界锻造炉再次燃烧，创造新的世界。

【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和他一样，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而已？】温悦讽刺笑道。空有人间自由身，却非人间自由人。或许玩家和迪克一样，看似自由自在，实则身不由己。

世界意识终于从温悦情绪中意识到她的愤怒，祂的最初目的只是想安慰温悦，虽然有些不解，祂还是主动表明诚意：【抱歉，我并没有将你当成工具的意思。只是有关迪克的事，我的确无能为力，巴巴托斯已完全控制猫头鹰法庭所在基地，我无法入侵祂的黑暗力量所笼罩的地方。】

世界意识坦言：【蝙蝠侠分身已经被巴巴托斯带走，当祂完全吞噬那个分身内部所包含的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权限碎片，这个宇宙的防御力将会失去效果。到那时，巴巴托斯就可以轻易的入侵这个宇宙。如果能够做到的话，我也很想帮助你进入猫头鹰法庭，我们的利益实际上是一致的：拯救迪克，带回分身。然而我做不到，就算你去了也一定是输，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听进世界意识的解释，温悦脸色稍缓，【世界意识，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第四天灾。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游戏，我的人生也不只有输赢。有人在等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猫头鹰法庭内闯一闯的，无论吉凶都去做。】

【我们总是要抗争的，世界意识。】温悦毫无隐瞒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诚恳道：【如果我们这一次妥协了，然后呢，找个平替？那下一个呢？下一个杰森，下一个提姆，甚至下一个玩家……永远的避让，永远的妥协，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截。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永远没有对抗的勇气？如果一直这样想的话，再这样下去，我们一直都赢不了的。】

理智的做法只有在做很小的决定时才有效，至于改变未来的事情，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温悦必须冒险。纵有风雨，亦成征途，她想成为一个负责的人，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直面才是。

【如果让巴巴托斯取得了权限，能够毫无阻碍的入侵这个世界，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还是会毁灭，还是会被被拉入黑暗。所以无所谓我们现在有没有赢的把握，我们都得迎难而上，我们毫无退路。】真正的勇敢，从来不是一个人手握威慑性武器和必胜的法宝就是勇敢，勇敢是当还未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会输，可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要把它坚持到底，在不可改变中活出可能。虽然很少能赢，但也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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