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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琅月也是一个搅弄风云算计人心的高手,但对于所有她珍视的人,她的每一分算计,都在为对方铺路。
对沈不寒是如此,对她与顾东林亦是如此。
“李琅月,士为知己者死,这是我与昀生的初衷。可这句话对我们,并非完全适用。”
骆西楼拿起那四份任命状,走到烛火面前,将其付之一炬。
“士为知己者死,可跟着李琅月会发达。”
“荆轲刺秦,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是因为他踏上的是一条以命相搏的必死之路,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去建功立业的。”
“公主,我们也需要这份功名,我们也想青史不朽。”顾东林接着骆西楼的话道。
因为曾为贱籍,骆西楼和顾东林甚至不敢大宴宾客。
顾学士变法之际得罪之人不计其数,即使顾家倒台多年,依然有好事者不惜奔赴沙州,只为翻顾东林的牌子,看顾东林的笑话。
即使顾东林回京之后在李琅月的庇护下,做的是清倌。也依然有人不时地来找顾东林的麻烦。
一个永远不能翻身的罪籍而已,开罪便开罪了。
直到李宣为顾家脱罪后,那些人才算是消停了下去。可也只不过是把面上的鄙夷,变成心底里的轻视。
甚至还有些人在私底下议论,顾东林是李琅月私养的面首,只不过是曾为小倌上不得台面,才不得不寄在下属骆西楼的名下,逼迫骆西楼与顾东林成亲。
他们知道,可世人不知。若没有一份堂堂正正的功业傍身,在后世史官笔下,顾东林终其一生都只是罪臣之后,一个靠着爬床手段窃据高位的男宠。
骆西楼又看了一眼李琅月身旁的沈不寒:“沈不寒忍受不了等待,你觉得我和昀生便能忍吗?沈不寒可以直接向皇帝请命,我和昀生没有那么大本事,可我们待你之心是一样的。”
任命状的余灰在脚底盘旋,李琅月明白了骆西楼和顾东林的意思。
“德昭,不要只想着保全别人,你可以多为你自己想一点,甚至可以多信自己一点,信这天下乾坤尽在你手,跟着李琅月会发达。”
李琅月怔忡的站在夜风中,沈不寒握住了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心。
“德昭,师父也说过,得李琅月者得天下。”
李琅月降生之际,西川府请了道士,道士声称李琅月是极凶的命格,坏运势损亲缘。
苏贽舆把李琅月带回圣都后,李琅月很长时间都说不了话,然而当她可以开口说话的时候,说出的却是道士的那句谶语。
“我等儒生只信圣人之说,怎能听信妖道妄言!”苏贽舆当场否决了那道谶语,用周易推演之术为李琅月重新起卦。
卦象显示得李琅月者得天下。
“都说这么清楚了,怎么还哭丧着脸?”骆西楼上前将李琅月的唇角向上一推,“记住,我们是去跟着定国公主发达的!”
夜风吹过树梢,发出窸窣的声响,穿过波谲云诡的圣都,扬起河西的黄沙,在雪山映照下的西北之地破土发芽。
“好了!都说明白了!其他有什么话你们自己回去说!只是休要再提撇下我们的事!”
骆西楼推着李琅月往回走:“你俩杵在我这院子里耽误我俩的事了!”
此话一出,顾东林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侧过脸不敢看骆西楼。
“你别老是欺负人家……”李琅月低声叮嘱骆西楼。
“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让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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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作者有话说:开头骆西楼和顾东林的虎狼之词证明了德昭搬出骆府,绝对是因为害怕尴尬,不是贪图沈大人的美色哈哈哈。
这一章也是对李琅月的性格做一个补充。她不是一个有圣母情结的救世主,她也敏感多疑。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对别人好十分。和李琅月相关的谶语后面还会提到,这个谶语可以划重点,是李琅月敏感多疑患得患失性格一个很重要的组成因素,也造成了她对生母李婉音很复杂的情感构成。大家一起期待一下~
同时也说明了人的动机是很复杂的。骆西楼和顾东林对李琅月不只是纯粹的赴汤蹈火地报恩,他们也有自身对功名的需求。
我希望我笔下的人物都是多元立体的。
歌黄鹄
顺宁二年五月末,骆西楼顾东林大婚;六月初,大昭忠国公苏贽舆祠堂建成,定国公主李琅月参拜之后,便启程前往西戎和亲,比原定夏末出发提早近两个月。
野利思律离开西戎后,各部接连不断地向西戎王和野利太后发难,野利思律本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李琅月愿意提前启程,野利思律自然乐见其成,完全顾不上李宣又克扣下的那些嫁妆。
“他们大昭答应我们的嫁妆怎么能说不给就不给!”完颜雅咽不下这口气,要去找李琅月理论。
“胡闹!你知道什么东西!”野利思律厉声喝止完颜雅,“少了两箱嫁妆事小,对我们而言谈不上多大的损失。让李琅月和李宣反目才是我们的目的,不要误了太后的大事!”
完颜雅不甘地掐着掌心。太后太后,野利思律每句话都离开那个女人。
完颜雅并不想那么早就回西戎去,她想在大昭和野利思律多待一些日子,多一天算一天,全当她是偷来的日子。
李琅月还在府中收拾行李,完颜雅便直接闯了进去。
“不是说和亲公主都是哭哭啼啼不情不愿吗?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嫁给我兄长?”
“这话公主与其问我,不如去问你们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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